物之大者无若天地,然而亦有所尽也。
物之中最大的算是天和地了,然而天和地也都有其终点。
天之大,阴阳尽之矣。
天的大,只需用阴和阳两个范畴就可以将其完全描述出来了。
地之大,刚柔尽之矣。
地的大,只需用刚和柔两个范畴就可以将其完全描述出来了。
阴阳尽而四时成焉,刚柔尽而四维成焉。
当阴和阳两个范畴被完全描述出来时,四时也就被描述出来了。
当刚和柔两个范畴被完全描述出来时,四维也就被描述出来了。
夫四时四维者,天地至大之谓也,凡言大者,无得而过之也。
四时和四维是用来描述天地也就是宇宙的最大态貌的用语。凡是关于宇宙的“大”,再也没有可能超过四时和四维的范围的了。
亦未始以大为自得,故能成其大,岂不谓至伟至伟者欤?
然而,天和地在最初并不是自己要去追求大,却最终因其变化而成就了其大,这件事情,难道不可以认为是宇宙中最伟大的一件事吗?
天生于动者也,地生于静者也。
天是由于动的变化趋势而产生出来的;地则是由于静的变化趋势而产生出来的。
一动一静交,而天地之道尽之矣。
一个动的片段和一个静的片段的相互交往参差,就把关于天和地之中所包含的道
理完全地表现出来了。
动之始则阳生焉。动之极则阴生焉。
当动一开始时,阳也就开始产生了。当动到了终极之点时,阴也就开始产生了。
一阴一阳交而天之用尽之矣。
一个阳的片段和一个阴的片段的相互交往参差,就把关于天所包含的道理完全地表现出来了。
静之始则柔生焉。静之极则刚生焉。
当静一开始时,柔也就开始产生了。当静到了终极之点时,刚也就开始产生了。
一柔一刚交而地之用尽之矣。
一个柔的片段和一个刚的片段的相互交往参差,就把关于地所包含的道理完全地表现出来了。
动之大者谓之太阳。动之小者谓之少阳。
在动的范围之中比较大的部分就可以称之为太阳。在动的范围之中比较小的部分就可以称之为少阳。
静之大者谓之太阴,静之小者谓之少阴。
在静的范围之中比较大的部分就可以称之为太阴。在静的范围之中比较小的部分就可以称之为少阴。
太阳为日,太阴为月,少阳为星,少阴为辰,日月星辰交而天之体尽之矣。
太阳可以用“日”字作为其替代的符号。太阴可以用“月”字作为其替代的符号。少阳可以用“星”字作为其替代的符号。少阴可以用“辰”字作为其替代的符号。日、月、星、辰四者的交往参差,就把关于“天之体”所包含的道理完全地表现出来了。
静之大者谓之太柔,静之小者谓之少柔;
在静的范围之中比较大的部分就可以称之为太柔。在静的范围之中比较小的部分就可以称之为少柔。
动之大者谓之太刚,动之小者谓之少刚。
在动的范围之中比较大的部分就可以称之为太刚。在动的范围之中比较小的部分就可以称之为少刚。
太柔为水,太刚为火,少柔为土,少刚为石,水火土石交而地之体尽之矣;
太柔可以用“水”字作为其替代的符号。太刚可以用“火”字作为其替代的符号。少柔可以用“土”字作为其替代的符号。少刚可以用“石”字作为其替代的符号。水、火、土、石四者的交往参差,就把关于“地之体”所包含的道理完全地表述出来了。
日为暑,月为寒,星为昼,辰为夜,暑寒昼夜交而天之变尽之矣。
日可以归属于以“暑”为符号的范畴;月可以归属于以“寒”为符号的范畴;星可以归属于以“昼”为符号的范畴;辰可以归属于以“夜”为符号的范畴。暑、寒、昼、夜四者的交往参差,就把关于“天之变”所包含的道理完全地表述出来了。
水为雨,火为风,土为露,石为雷,雨风露雷交而地之化尽之矣;
水可以归属于以“雨”为符号的范畴;火可以归属于以“风”为符号的范畴;土可以归属于以“露”为符号的范畴;石可以归属于以“雷”为符号的范畴。雨、风、露、雷四者的交往参差,就把关于“地之化”所包含的道理完全地表述出来了。
暑变物之性,寒变物之情,昼变物之形,夜变物之体,性情形体交而动植之感尽之矣。
暑可以用来表示“物之性”的变化;寒可以用来表示“物之情”的变化;昼可以用来表示“物之形”的变化;夜可以用来表示“物之体”的变化。性、情、形、体四者的交往参差,就把宇宙中关于“动之感”和“植之感”所包含的因其相互作用而产生的变化完全地表述出来了。
雨化物之走,风化物之飞,露化物之草,雷化物之木,走飞草木交而动植之应尽之矣。
雨可以用来表示“物之走”的变化;风可以用来表示“物之飞”的变化;露可以用来表示“物之草”的变化;雷可以用来表示“物之木”的变化。走、飞、草、木四者的交往参差,就把宇宙中关于“动之应”和“植之应”所包含的因其相互影响而产生的联系完全地表述出来了。
走感暑而变者,性之走也,
凡“走”如果因“暑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性之走”(﹦性*走)。
感寒而变者,情之走也,
凡“走”如果因“寒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情之走”(﹦情*走)。
感昼而变者,形之走也,
凡“走”如果因“昼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形之走”(﹦形*走)。
感夜而变者,体之走也。
凡“走”如果因“夜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体之走”(﹦体*走)。
飞感暑而变者,性之飞也,
凡“飞”如果因“暑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性之飞”(﹦性*飞)。
感寒而变者,情之飞也,
凡“飞”如果因“寒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情之飞”(﹦情*飞)。
感昼而变者,形之飞也,
凡“飞”如果因“昼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形之飞”(﹦形*飞)。
感夜而变者,体之飞也。
凡“飞”如果因“夜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体之飞”(﹦体*飞)。
草感暑而变者,性之草也,
凡“草”如果因“暑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性之草”(﹦性*草)。
感寒而变者,情之草也,
凡“草”如果因“寒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情之草”(﹦情*草)。
感昼而变者,形之草也,
凡“草”如果因“昼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形之草”(﹦形*草)。
感夜而变者,体之草也。
凡“草”如果因“夜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体之草”(﹦体*草)。
木感暑而变者,性之木也,
凡“木”如果因“暑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性之木”(﹦性*木)。
感寒而变者,情之木也,
凡“木”如果因“寒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情之木”(﹦情*木)。
感昼而变者,形之木也,
凡“木”如果因“昼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形之木”(﹦形*木)。
感夜而变者,体之木也。
凡“木”如果因“夜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体之木”(﹦体*木)。
性应雨而化者,走之性也,
凡“性”如果因“雨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走之性”(﹦走*性)。
应风而化者,飞之性也,
凡“性”如果因“风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飞之性”(﹦飞*性)。
应露而化者,草之性也,
凡“性”如果因“露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草之性”(﹦草*性)。
应雷而化者,木之性也。
凡“性”如果因“雷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木之性”(﹦木*性)。
情应雨而化者,走之情也,
凡“情”如果因“雨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走之性”(﹦走*情)。
应风而化者,飞之情也,
凡“情”如果因“风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飞之性”(﹦飞*情)。
应露而化者,草之情也,
凡“情”如果因“露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草之性”(﹦草*情)。
应雷而化者,木之情也。
凡“情”如果因“雷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木之性”(﹦木*情)。
形应雨而化者,走之行也,
凡“形”如果因“雨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走之行”(﹦走*行)。
应风而化者,飞之行也,
凡“形”如果因“风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飞之行”(﹦飞*行)。
应露而化者,草之行也,
凡“形”如果因“露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草之行”(﹦草*行)。
应雷而化者,木之行也。
凡“形”如果因“雷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木之行”(﹦木*行)。
体应雨而化者,走之体也,
凡“体”如果因“雨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走之体”(﹦走*体)。
应风而化者,飞之体也,
凡“体”如果因“风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飞之体”(﹦飞*体)。
应露而化者,草之体也,
凡“体”如果因“露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草之体”(﹦草*体)。
应雷而化者,木之体也,
凡“体”如果因“雷”而发生变化的,称之为“木之体”(﹦木*体)。
性之走善色,情之走善声,形之走善气,体之走善味。
性之走与色发生紧密联系,情之走与声发生紧密联系,形之走与气发生紧密联系,体之走与味发生紧密联系。
性之飞善色,情之飞善声,形之飞善气,体之飞善味。
性之飞与色发生紧密联系,情之飞与声发生紧密联系,形之飞与气发生紧密联系,体之飞与味发生紧密联系。
性之草善色,情之草善声,形之草善气,体之草善味。
性之草与色发生紧密联系,情之草与声发生紧密联系,形之草与气发生紧密联系,体之草与味发生紧密联系。
性之木善色,情之木善声,形之木善气,体之木善味。
性之木与色发生紧密联系,情之木与声发生紧密联系,形之木与气发生紧密联系,体之木与味发生紧密联系。
走之性善耳,飞之性善目,草之性善口,木之性善鼻。
走之性与耳发生紧密联系,飞之性与木发生紧密联系,草之性与口发生紧密联系,木之性与鼻发生紧密联系。
走之情善耳,飞之情善目,草之情善口,木之情善鼻。
走之情与耳发生紧密联系,飞之情与目发生紧密联系,草之情与口发生紧密联系,木之情与鼻发生紧密联系。
走之形善耳,飞之形善目,草之形善口,木之形善鼻。
走之形与耳发生紧密联系,飞之形与目发生紧密联系,草之形与口发生紧密联系,木之形与鼻发生紧密联系。
走之体善耳,飞之体善目,草之体善口,木之体善鼻。
走之体与耳发生紧密联系,飞之体与目发生紧密联系,草之体与口发生紧密联系,木之体与鼻发生紧密联系。
夫人也者,暑寒昼夜无不变,雨风露雷无不化,性情形体无不感,走飞草木无不应,
对人而言,所有的暑、寒、昼、夜没有不产生相互变化的,所有的雨、风、露、雷没有不产生相互作用的,所有的性、情、形、体没有不产生相互影响的,所有的走、飞、草、木没有不产生相互联系的。
所以目善万物之色,耳善万物之声,鼻善万物之气,口善万物之味,
所以每一个人都要善于以自己的目去观察万物的种种颜色;善于以自己的耳去聆听万物的种种声音;善于以自己的鼻去辨别万物的种种气味;善于以自己的口去尝试万物的种种味道。
灵于万物,不亦宜乎?
人之所以可以成为万物之中的最灵,不就是因为首先具有了种种恰到好处的先天机制吗?
(观物51‧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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